对于源的遭遇，风夏也只有感慨一声：
源可能没爹没娘，但大先知肯定是个孤儿。
不过，所有的感叹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就不感到悲伤愤怒？”
战斗傀儡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风夏。
“我为什么要感到悲伤？”
对于这个问题，风夏倒是相当看得开，他摇了摇头，失声笑道：“无论他说得有多么悲壮，出身遭遇又有多么悲惨，说到底他都是我的敌人，要不是他半路出轨……也许现在该悲伤的人就是我了。”
傀儡依旧瞪着他。
风夏坦然受之，话语之中，没有丝毫的犹疑：“我有我要守护的人与物，任何人想要侵犯这片禁区，就要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他看向战斗傀儡，一字一句平静道：“这之中，包括源，也包括你。”
景乾张了张嘴，下意识道：“可是……”
兴许是这些时日以来，她行走在千秋谷的山门中，又或者是源所说的一切，确实让他产生了某种触动，以至于她差一点就要忘记了……
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
她也一样是败在风夏手里的敌人！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好歹也是个真神，怎么如此的多愁善感？”
风夏又瞥了景乾一眼，好笑道：“要不是有我的阻拦，当初的那一战，玄盟怕是能直接被你灭绝，即便你被我拦下了，仍然造成了无尽死伤。”
“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同情源的遭遇。”
“唯独你没有。”
不知不觉中，风夏的笑容变得无比冰冷：“你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杀不了你，也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所怜悯，不要忘记了……”
“我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赎罪，生生世世，直至魂飞魄散，灵识永寂！”
“……”
战斗傀儡的身躯晃了晃，这一次，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来。
只是在同一时间，她的心底也有所疑惑。
正如风夏所言，她的本尊好歹也是一位真神，此前甚至跨越世界，无惧于万千生灵的死伤，隔空对着玄元世界出手，论道心的强韧和坚固，绝对称得上是一等一的。
按理说，区区一个凡俗生灵的死去，根本不会让她心绪波动如此剧烈。
“究竟是我在和本尊分离之后，变得脆弱了起来，又或者是这个家伙……”景乾的视线落在风夏的身上，心中生出另外一个念头来，“在这具傀儡的机体内，对我的思维方式动了手脚？”
在她想来，也唯有这一种可能而已！
如若不然，何以至此？
“嗯，这家伙能通过傀儡中的禁制，改变人家说出的话语，那么影响人家的思考方式，自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源，你便安心去吧，人家会记得你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风夏一直在千秋谷进进出出。
时不时地踩个点，偶尔捅一捅地面，揉一揉山间的土质，又改一改山水的走向——千万不要搞错了，风夏并不是在开车，而是在全面强化千秋谷的防御。
原本千秋谷的山门大阵，乃是七百年前的初代掌教布下，其间几经修改，最终才成了今天的模样。
后来风夏又在这基础上，多次加强过千秋谷的大阵。
只是现如今，这种提升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