荸荠小说 > 历史军事 > 甘州八声

第七声:二

推荐阅读: 大时代革清网游之高级玩家温时雨封沉晔岳父朱棣,迎娶毁容郡主我乐麻了仙狱清宫妾妃四海战龙回到三国打天下影视世界当神豪纯情小神农汉天子万历佑明海贼世界里的英灵团娇娘医经我渡了999次天劫九州秘藏我在女尊世界当异类地产之王盎然诗意天师无门刀不语娇宠前妻:爹地,妈咪又跑了无限之地球人的逆袭丑女种田忙:邪王爆宠美食妃白龙癌玩家的斗罗之旅快穿之拯救男主计划美漫冬兵华娱之别样人生炮灰她嫁了豪门大佬我真的是个新手玩家北宋大表哥都市无敌医圣逆天神医奇天神级回收系统瞬间升级999我就是神!被流放的外挂玩家回到过去做家主坏坏老公,宠不停!强击法神全职赘婿末日教皇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极品修真狂少快穿之男主有毒重生野火时代魔帛倒卖凶宅那几年重生王妃医毒双绝我能看书提取技能早凉咸鱼的救赎快穿女配开挂中从千万家产被骗开始玫瑰飘零凤凰于飞农家小弃妇明星爸爸宝贝妞洪荒:从缁衣氏开始选择都市模拟人生任务系统有点皮重生之宠妻入局圣武时代逆天邪神火影之神级系统从成为诡差开始重生之投资天才我是宗主大大弃女当嫁女神的修真护卫重生日本之以剑称圣大官人师父快住手特战狙击手太子别动烈烈长风帝尊之路奶茶甜妻老婆是修仙废渣南疆盛世录学霸被迫转学之后从港岛电影开始她有毒扶摇直上我有神级键盘世子爷的吃货小萌妃反派:女主偷听我心声人设崩了我做游戏是为了吓哭玩家相思甚了期江中客运站一名身穿深色大衣莫七成魏言我在异界搞建设蜜宠甜心:恶魔校草吻不停都市极品高手锦鲤小团宠九世战神御剑当空莫寒独家蜜宠:甜心小妻你莫逃我爱你到黎明最强狂暴作弊系统易卿萧靖寒我真是个艺术家佛门咸鱼的苦逼日常甜心小呆萌:我的恶魔校草头条天后:君少,宠宠宠!临死表白女主,她竟然信了!超级公务员三国之窃国之贼箭霸诸天宠婚在上:总裁爱妻入骨于枫于山高雨霜吉良吉影将会拯救人理叶非晚封卿战火来袭我的妻子是女帝我真没想重生啊家有兽夫我真会算命绝地求生之魔王系统我用所有报答爱

  半岁大一点的婴儿能抱出门了。窝在家半年多的林兰英耐不住性子,想着姐姐难产身亡,自己没见到最后一面,连她的儿子都没见过,瞅着天儿好,让魏宝套上马车把她和孩子送到了罗家。
  一进院子,刘英子就惊叫着:“呀,林姐姐来了,半年没见过你,越发的漂亮了,看这皮肤白生生儿的,头发真好,剪刷头,好打理,干净利落,真精神啊,快把孩子给我,让我抱抱,唉,方秧,方秧。”刘英子接住孩子仔细端详,又亲了亲娇嫩的小脸蛋,对低头站在一旁的方秧说:“搬椅子让林姐姐坐,茶几也搬出来放在房檐下有阴凉处,赶紧地,给姐姐泡茶,拿点心出来,宝儿真乖,小模样儿心疼死人呢。”
  打从进门,林兰英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听着刘英子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说话,不停地使唤方秧,刘英子要抱宝儿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任由刘英子接过孩子又逗又亲,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一阵一阵的酸痛。
  眼前这个大院子,半年前她常来,熟悉的如同自己家一样,小花园中的那株梅花依旧枝杈繁盛,鸡冠花、兰花零碎地开着几朵,虽已过季节,一丛指甲花依然怒放着,姐妹俩都用它捣碎和着胭脂染过指甲。自姐姐嫁过来,这个院子她精心打理,一花一草都是亲自动手栽培,就连方秧搬过来的椅子也是自己每次来都坐,不由地鼻子一酸:“物是人非啊”几个字脱口而出。
  刘英子没听懂,问道:“林姐姐说啥?你坐,喝茶,吃点心。”
  林兰英这才打量了一下刘英子,这个从前她每次来都端茶倒水的小丫头,眼下成了女主人,使唤起人来一溜一溜的,仅仅半年多时间,出落的漂亮娇媚,指甲染成了红色,嘴唇也鲜红欲滴,眉眼之间荡漾着无比的满足与幸福,枣红色夹袄、蓝英单布裤子、黑平绒布鞋都是自己姐妹俩日常的打扮,粗黑发亮的大辫子在浑圆的屁股上扫来扫去,抱着孩子耸起了胸前两团肉,显得很丰满。
  林兰英没有回应她的热情招呼,语气平和地说:“刘英子,我还没想好咋称呼你,壮儿呢,我看看。”
  “睡着了,有点黑白颠倒呢。”刘英子用下巴示意在屋里。
  林兰英轻轻推开婚房门,走近婴儿床,盯着熟睡的孩子,看到孩子白白胖胖,剃着光头,眉目、脸庞、一对招风耳像极了罗望,嘴角上有一汪涎水,林兰英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转身出了屋。
  罗望母亲过来了,笑着招呼道:“兰英来了,快来坐吧,喝茶,半年没上门了,今儿个就在这边吃中饭,我让灶上弄点你可口的。”林兰英也笑着应道:“谢大妈,大妈还是那么精神,还年轻了些呢。”罗望母亲说:“兰英会说话,逗我开心呢,头发都白了,年轻个啥。”
  林兰英说:“实话实说嘛,大妈是很精神,哎,咋把我姐夫的婚房整到夏房里了?是不是时间太仓促。”
  这么一问,母亲以为林兰英对罗望这么快就娶媳妇有想法了,说道:“哪儿呀,望儿不让动梅英住过的房子,他心思重,有情义呢。方秧,开门让兰英看看。”
  林兰英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自己没看错人,起身进了屋,见里面的摆设没有丝毫变化,打扫的干干净净,炕头上枕头、被褥码放的整齐划一,自己为林梅英画的一幅半身像也被罗望从林家拿来摆在桌子上,扫视一圈,眼泪扑簌簌淌出了眼眶。
  从内心讲,林兰英非常欣赏罗望,甘凉道上,从马上飞身跃起,用长矛把端捅向土匪的那个画面永远定格在她心里,她给姐姐写信夸赞罗望,让刘甲从中撮合两人,终使这个男人成了姐夫,谁成想天不作美。注视着姐姐的画像,林兰英失声痛哭,罗望母亲进来,轻轻把林兰英搂抱在怀,劝道:“兰英,你姐姐她是命短褔厚呐,一个女人,能让男人一直放在心里,也算是不枉在人间阳世活了一趟,不哭啊,还要奶宝儿呢,太伤神会回奶的,好孩子,不哭,出去吧。”
  林兰英擦干净眼泪接过孩子喂奶,孩子吃着奶睡着了,刘英子说:“姐,抱着孩子睡不稳,壮儿床大,放得下。”
  林兰英不言声进屋把儿子放在壮儿旁边,不想一翻腾壮儿醒了,两个圆眼睛看着林兰英,小嘴一撇“哇”地哭出声来,刘英子赶紧抱起来,朝门外说:“方秧快去烧牛奶,壮儿饿了。”林兰英说“我来喂吧,我奶多。”
  中午吃饭时,方秧端着碗双手递给林兰英说:“姐,这是鸡丝面,大妈特意让给你做的。”
  林兰英说道:“方秧,论起来我们是亲戚吧。”
  方秧说:“是,姐,是表姐妹哩,”林兰英说:“刘甲对我说起过你,以后走路、说话把头抬起来。”
  方秧应一声:“是,姐。”却仍旧低头走了。
  从那天起,只要天气好,林兰英就到罗家,把两个孩子放一张床上逗着玩,哄着睡,连喂奶也一边一个,刘英子很会来事儿,对林兰英很热情,不几天,俩人就像亲姐妹一样无话不谈。
  女人凑到一起,最多的话题就是男人、孩子。一天午后,两个孩子睡着了,俩人也躺在炕上聊天,说着话就说到女人怀孕上,林兰英说:“你们结婚快三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我结婚两月就怀上了,该不会是罗望哥心思全在生意上,有时间也在拳脚上下功夫,不在你身上下功夫,按说你这奶这么大,屁股这么圆,很勾人,也能生养呀。”林兰英对罗望的称呼也从姐夫变了回去。俩人聊天,只要不是书本上的文词儿,刘英子听得明白,回应道:“哪儿呀,只要我身子干净,我哥天天都要,回回都让人飘起来呢,好着呢,不过就是没怀上。”
  “嗯,是吗,那你说说怎么个飘法,一回就行。”
  刘英子刚要住下说,忽然想起罗望的话:“女人家,管好自己的嘴。”随即说:“姐,我困了,夜里壮儿闹,睡会儿吧。”说完闭上了眼睛。林兰英也闭上眼睛,却没有睡着。
  刘甲也随之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只要天气好,下班就先到罗家,林兰英在,就接上她和孩子一同回家,不在就到作坊和工人们闲话几句,或逗会壮儿。
  刘英子似乎是很怕刘甲,刘甲来,除了热情地招呼,话很少,颤颤兢兢立在一旁仿佛随时听候使唤的丫头,仍称呼刘甲少东家。
  第一次当着林兰英称呼少东家,林兰英说:“随我叫,应当是姐夫。”刘甲却说:“乱弹琴,罗望过去是我姐夫,现在是哥,刘英子虽然是你干妹,那可是我嫂子,哎,叫什么好呢,这还真有点理不清。”第二次,林兰英放下脸说:“叫哥、叫兄弟、叫姐夫随你,就是不许叫少东家,你别这么站着,没人叫你立规矩。”刘甲笑道:“叫哥吧,我听着也受用,有这么漂亮的妹妹,算是我占便宜了。”
  称呼是改过来了,可刘英子和刘甲在一起仍旧显得很局促紧张,刘甲也觉得不自在,就对林兰英说起自己的感受:“我对她很随和,从没板着脸拿架子,她紧张个啥,弄的我也不好意思。”
  林兰英说:“慢慢来吧,毕竟你们刘家给黑城子的佃户当了四代主子,有些东西浸到了人的骨头里,一下子变不了。”刘甲说:“还有这个说道,没这个理嘛”。
  这天刘甲有事找罗望,早早到了罗家。进院子见刘英子坐椅子上专注地给壮儿喂牛奶与炒面和的糊糊,随口问:“兰英今天没来?”刘英子背对着街门,没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听见是刘甲的声音,腾地一下站起来,手里的木碗掉到了地上,连孩子都差点掉下来,结巴着说:“少东家、不、那啥,刘甲哥,姐今日个没来。”
  刘甲接过孩子,夕阳下,刘英子脸红扑扑的,两手捏住辫稍,一幅受气包的样子,刘甲又气又笑,说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再弄一碗来,小肉蛋子没吃饱,我哥最近忙啥呢,来几次都没见人。”刘英子捡起碗说:“他这几天走的早,很晚才回来,厂子里的事我不敢问,刘甲哥,你先坐。”说完,低头走向厨房,刘甲逗着孩子玩了一会儿,等刘英子返回,把孩子递给她说:“你喂吧,我得走了,我哥回来说一声,我找他有事。”
  夜里,刘英子偎在罗望怀里说:“哥,不知咋地回事,刘甲哥往我跟前一站,我心里就紧得慌,”罗望眯眯糊糊说:“刘甲对你那么和气,慌个啥,再说你还是嫂子呢,睡吧,明天还忙呐。”
  “噢,他说找你有事。”“知道了”这三个字好像是罗望熟睡中说出的梦话。
  吉盛号刚开张的两天,生意很红火,第三天起,突然间冷清的门可罗雀,别说新客商不上门,就连前两天已达成意向的几个外地大商人也音迅全无,到了付款提货的时辰没有上门,乌拉思曼知道其中一采购羊毛的客商就住在顺来旅店,带着豹子找上门,那位客商倒是很客气,礼数周全,一说到生意就支支吾吾,临别时说:“乌掌柜,你做过多年的行商,知道我们这种人最怕啥,您的货品质好,价格公道没的说,但我银行的账号出了点差错,我的人去兰州银行核对,这一来一回得好多天,对不住了,”客气地把乌拉思曼送出了门。可就在当天下午,豹子看到这位商人进了达盛昌的仓库,叫出乌拉思曼,那位商人像没见过乌拉思曼一样,自顾指挥人往骆驼上装货,乌拉思曼上前质问,客商不言声撕开包装货物的麻布,原来人家装的是熟羊皮,全甘州熟皮的品质达盛昌最好,乌拉思曼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