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淡淡，似讽含讥的眸光轻轻扫过去。
她声音悦耳又娇柔：“公主要摆公主的派头，不妨回京城去。”
“这里有啥没啥，公主何苦留在这里受苦呢。”
“话说，公主你不在京城，突然跑来这里图什么？”
齐霏听她笑晏晏问出这话，忽然惊出一身冷汗来；差点以为苏潼看出了什么。
“你能来北疆，我为什么不能来？”
苏潼慢悠悠道：“我来北疆，是因为我是大夫；我来这里可以治病救人。”
“公主明知这里条件恶劣，又受不了苦；还非要跑来这里，那就让人觉得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齐霏飞快道，“我就是突然想来这里看看风景，体验一下这里环境有多恶劣。”
苏潼：“……”
编谎话都不知道编个稍微像样一点的。
也是，她刚才是突然出击佯装不经意问了一嘴；齐霏自然没法应对她的出其不意。
“既然公主跑过千山万水来北疆体验生活，就没必然找人侍候了。”
“我的婢女都有活干，她们实在抽不开身，还请公主见谅。”
说是请她见谅，实际齐霏见不见谅；苏潼都不可能把天冬与青黛借给她用。
齐霏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好理由。
“司徒烨，把我的人放进城；我就不再打苏潼婢女的主意。”
后面还有半句她没说，不过那威胁的表情与语气已经做得足足的。
苏潼挑了挑眉，无声勾起唇瓣。
齐霏莫非忘记带脑子出门？
司徒烨冷笑一声：“公主知道凌云镇是什么地方吗？”
“军事重镇！”
“要是你不明白什么叫军事重镇，不如先回京找先生教一教你功课。”
“你没有通关文书，仗着皇室公主身份跑来军事重镇。”
“也就是我与你认识，知道你不是别人假冒的；才破例让你进城。”
“但你是公主，你带来那些人却不是。”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漠北的奸细混进来？”
“现在形势如此紧张，大燕与漠北的战事一触即发。我作为一军统帅，我要对将士负责，对大燕负责。”
“所以，你带来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进城。”
“你要是嫌这里苦，嫌在这里没人侍候过不习惯；今晚休息一宿，你明早一早就可以启程回京。”
齐霏：“……”
以前怎么没发觉司徒烨嘴皮子那么利索？
她张了张嘴，半晌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司徒烨。
“我要吃饭。”过了许久，她忍着一肚火气道。
司徒烨微微勾起嘴角，唇边弧度讥嘲。
“我先让人带公主去偏院。一会就有人给你送吃的。”
说罢，也不管齐霏还有什么牢骚与不满，司徒烨携着苏潼双双去了正院。
齐霏眯起眼睛，紧抿着唇，阴恻恻地望着他们背影。
光从背影看，两人步履轻快步伐一致，姿态从容又亲昵；两人衣袂在寒风中翩然而动，不时追逐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是那样和谐，他们周围仿佛都散发着令人羡慕的甜蜜气息。
好一对般配的神仙眷侣！
齐霏缓缓攥紧拳头，垂下眼皮，掩住眼底怨恨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