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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若为自由故,闻人逸和玉清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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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为《青狐白草传》的评书正式开讲之前,玉无欺先介绍的是自己五百年前和鑫娘诀别时的故事:
  玄烈焰焚空,魔渊弯月血辉黯淡,浓稠的黑色火浪在天地间翻滚不休,烈焰池正中,一抹紫色光华隐隐现出,光芒之内,两人相对而立,一人衣袂雪白,长发泼墨,容貌秀美不可方物。
  一人黑衣凛凛,腰间青钺寒光闪烁,面目俊朗,有一分君临天下的威势。一柄宝剑将二人的身体穿在了一起,紫色与红色的血液从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的胸膛内涌出,沿着剑身,融为一体。
  六合寂静,黑色火烈焰舔着二人衣角,亲吻他们的脸颊,玉无欺不可思议的望着邱鑫,女子则漠然回视,滚滚火烈焰中,二人以这种奇异的方式,彼此相视,默然无语。
  “为什么会这样?”半晌,玉无欺艰难的开口,眼中的痛苦缓缓沉淀。
  邱鑫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是没有温度的眸子,平静的脸:“你明知原因,又何必问我?”
  玉无欺身子一颤,低头沉默片刻,复又抬头朝邱鑫苦笑:
  “是,我明明知道原因,却自欺欺人了这么久,你明明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却心安理得的看着我沉沦。看着我一点一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有没有过一丝后悔?”
  后悔?邱鑫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心却隐隐有了一丝抽痛,眼前浮现出少年俊朗的脸,温暖而熟悉……毕竟,他们也曾高山流水谢知音啊!
  可是现在……邱鑫轻咬舌尖,再看他时,她眼中多了抹恨意,“我当然后悔过,悔我不早一点杀死你,若非如此……”
  话音戛然而止,像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她垂首不语,看着血液从胸前涌出,在白衣上晕出一层一层的紫色。
  “若非如此,你早已离开了,是吗?”玉无欺自嘲一笑,复而望着她逐渐变得苍白的脸,目光灼灼:
  “你知道吗?其实不论是哪一天哪一刻,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都很开心的。”他突然笑得很灿烂,笑容中满溢着孩子般的天真与疯狂“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哪怕是死亡也不行!而且我不会让你死……”
  “够了!”邱鑫猛地打断他的话,面色惨白,身子颤抖不住。衣袂上的紫色又深了一重,她有些站立不稳,身子微晃。
  待双手扶住剑身,冰冷的金属划开血肉之后,那尖锐的痛感才让她神志清醒了一点,顿了顿,她低声道:
  “我向往着自由。哪怕只能由死神带我前往极乐净土又如何?!”
  玉无欺脸色一僵,缓缓开了口,“不,你没有机会的!”
  邱鑫轻轻的笑了,喃喃开口,“是你没有机会了,你关不住我的,白痴……”
  沾满了剧毒丹散的伤口,以及过度流失的血液让她眼前逐渐开始模糊,玉无欺的脸,身边滔天的火烈焰朦胧扭曲,像一场梦境般飘扬溃散……
  恍惚之中,她又看到了那个静坐在白缅树下的少年,如雪的白衣染了一身紫色繁星,俊美得像从梦中走来。
  眉目冷清,唇角的笑意却如清晨天际漫卷的浮云,那是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笑啊,亦是却被她亲手毁去。
  邱鑫心中痛得厉害,眼前逐渐弥漫出淡淡的紫色,她轻轻阖上眼,她到底是不后悔和他相遇的
  无尽黑暗之中,深池中的火红色液体不断散发出赤红的光芒与强烈的热量。
  ……
  而待玉无欺细细讲到魔教玉氏族地那烈焰池之时,一直对他人往事兴趣缺缺的闻人逸也不由得悄悄走起神来——自己和那个傻大个好像也是在那里相遇的呢!
  那是五年多前她作为代理族长,陪三长老他们一起出使玉氏一族时候的故事了。
  在好不容易吃完了酒席,外出散步醒酒了一段路之后,闻人逸面色淡然的站在烈焰池边,凝视着那泛着烨烨火光的诡异池水。
  “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够吞噬掉迷途灵魂的烈焰池?”
  在赤红色的光芒照耀下,闻人逸慢慢露出了清甜的笑容。没有任何犹豫,闻人逸一跃,纵身跳入了鲜红的烈焰池之中。
  酒红色的浓稠液体笨重的被溅起数米,然后掉回了闻人逸沉没的地方。
  “果然不行啊。”
  浸泡在除了酒红色的色泽同一般碧水无甚么差别的池中,闻人逸有些失望的叹息道。
  虽然自己的事没办成,但想起自己还受人之托,闻人逸便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往烈焰池深处游去。
  身在烈焰池之中,入眼的都是鲜红一片,闻人逸只能凭感觉摸索前进,游了不大会儿,便到了池底。
  果然像白沁大哥所说的那样啊,在烈焰池底盛开着成片的黑色凤眼莲。由烈火纯阳之力供养出来的玄衣凤眼莲乃至阴至宝之物,只在灵魂安息之处成片生长……
  闻人逸游近,虽有所准备,但在触碰凤眼莲的瞬间还是被它汹涌而出的灵体吓了个够呛。
  虽然这些灵体不过是些残碎之物,对闻人逸造成不了什么实际的伤害,但由于呆在池水之中,被这么些黏黏糊糊的灵体攻击,着实不太方便,闻人逸也不准备多纠缠,信手一摘,两簇凤眼莲到手,便立即往回游了去。
  回到岸上,闻人逸甩了甩沾满红色池水的长发,刚准备施法将自己身上收拾干净,火红色液体竟像有了生命一般缓慢而有序的顺着闻人逸身子流下,流到地上,然后弯折有序的回到池中。
  闻人逸感兴趣的挑了挑眉,然后将信手摘下的两朵凤眼莲放入怀中,正准备离开这,只觉胸口一热。
  “不好!”
  闻人逸反应极快,在瞬间撕开了自己的衣怀,将两束连根的凤眼莲甩到了地上。
  只见一朵凤眼莲周身强光四射似有大型阵法出没,剧烈的能量急剧膨胀着,血红与紫黑两色光芒在凤眼莲周身形成了规模庞大的边界线。
  “不是吧……”急忙后退进入保护圈内的同时,闻人逸也不忘连连感叹一下自己的点背程度。
  那么多的凤眼莲啊,自己就随手那么摘了两朵,竟摘到了这么了不得的东西。